柯惕思——中国古典家具的传播使者

    柯惕思（Curtis Evarts），美国人，专事中国传统家具的研究、收藏和经营已20年之久。1990年－1996年，曾担任美国加州“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馆长。1997年起移居台北，曾协助国立历史博物馆策划台湾首次明清古典家具收藏展。目前旅居上海，经营“善居”中国古典家具行，研究、著述、讲演、鉴定古家具。柯氏的收藏品味，可视为一个西方人和东方相遇后，其哲学与审美的融汇。不论是黄花梨大柜、紫榆对椅、还是雕花石雕、陶土泥金小俑，抑或精心摆放在它们之中的水瓮、兰花，皆有一种“文雅的质朴”，宁静之中暗藏严肃。

    每年五月，喜欢中式家具的人会去“中国古典家具展览会”上转转。兜兜转转的人群中，时常可以看见一个身量高挑、体形清瘦的美国人，忙碌地布置展台，接待参观者，又换上西装开讲座，娓娓谈起椅子、凳子的历史，却始终带着一股专注的神情。

    这个涉及中国古家具研究、收藏和经营的人，叫Curtis Evarts，有个隽永的中文名——柯惕思，意思是清晰明辨，这个贴切的中文名也是王世襄取的。从加州到台北，再到上海，他在这个领域浸淫了近二十年。他经历过家具收藏的黄金年代，也度过了平淡和停滞，在两种文化的交融之中愈走愈深。

    身为一个外国研究者，如何了解中国古代家具？除了学习中文、尽可能多阅读英文版的中国典籍，柯惕思收藏了大量的古代版画，从反映古代日常生活的画面中观察和梳理家具形制的细微变化以及时代的变迁。1993年，他发表了论文《<金瓶梅>中的家具》，“一个精通中国文化的英国人告诉我，如果你要真正了解明式家具，就一定要看《金瓶梅》。它当然是一部情色文学，也是一个档案，但中国明代的物质文化全在里面了。明朝的版画工艺很好，明崇祯年间出过一套版画本的《金瓶梅》，有200多张画，画到了很多家具。你知道吗？200多年后，又出了一套绘画本的《金瓶梅》，这时，手法已经有现代的风格了。比较两个世纪之间版画的异同，就能掌握中国家具的一些历史。”

    尽管自王世襄处获益甚深，但柯惕思仍然坚持他的不同意见，这些差异，与其说是品味的高下，毋宁说是中西文化的差异。在柯惕思眼中，藏品和收藏就像人一样：“家具也是有个性，有时像个小姑娘，有时像个粗犷的男人，可是也有很多没有个性的‘人’，有很多‘化妆’，你看不见人是什么样子了。家具和人是一样的，出生的时候，是质朴的，然后慢慢长大，在生活中吸收了负面的影响，本质看不到了。我喜欢那些淳朴、有本质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