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欧阳洵《艺文类聚•曹瞒传》曰:“操与马超战,将过河,前队适渡,超等掩至,操急,犹坐胡床不起。张郃等见事急,引操入舡,得渡。”“胡床”为北方少数民族所创,古代多称北方少数民族为胡人,因名为“胡床”。隋朝时期改胡床为交床,唐代穆宗以后又改称“绳床”。胡床原来并无靠背,形如今天所见的马扎。 四、 屏风的逐渐“长高” 随高足家具的兴起,以前低矮的小屏风已经不实用,渐向高大型发展。形态上以插屏和多曲式的折叠屏居多,高大的屏风可围合成一个私密的空间,与唐人的生活息息相关。 屏风的体积大,更容易装饰,也更能体现主人的审美,把书画艺术留在自己的屏风上更是一种时尚。唐代大诗人王维的山水屏中琵琶女背后的山水屏风(见图8)和周昉及李凑的仕女屏风,以及草书名家怀素和张旭都自己的书法作品留在屏风上。据载,“吴道玄屏风一片,值金二万,次者值一万五千;阎立得一扇值金一万。”唐太宗也曾让虞世南书《列女传》于屏风,闲暇欣赏其书艺。这时屏风不仅仅具有空间划分、隔障、装饰的功能,更的成为唐人情感的载体,这也是其他家具难以企及的。 据《唐书》载,宪宗曾将“前代君臣事迹写于六屏”,“宣宗书贞观政要于屏风,每正色拱手而读之”。相传唐太宗李世民设屏风于内宫,屏上记载着为创建唐王朝立下功勋的忠臣名将之姓名,以及群臣的进谏之言。所以这些屏风又具有座右铭的功效。 杜甫诗曰“屏风金孔雀”,李贺诗曰“金鹅屏风蜀山梦”,反映出当时屏风之制作精致、华美,不惜工本。故白居易有诗云:“尔不见当今甲第与王宫,织成步障银屏风。缀珠陷钿怙云母,五金七宝玉女相玲珑。”当然,唐屏风也有不作任何装饰以示高雅古朴的。白居易曾大赞素屏,作有《素屏谣》:“素屏素屏孰为乎?不文不饰,不丹不青……素屏素屏,物各有所官,用各有所施;尔今木为骨兮纸为面,舍我草堂欲何之?”这些画屏、试屏和咏屏,都是文人抒发情感的天地。 每个朝代的家具与社会及社会主体都是紧密相连的,以人的需求而产生、演进,以社会的前进而发展,唐代亦不例外。唐代的社会物质生活比较富足,女子以丰硕为美的独特审美观是唐代之典型特色,这对家具的发展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使得唐代家具具有浑圆、丰满、宽大和厚重等特点,有博大的气势和坚实的稳定感。而城市独立手工业作坊的日益兴起,为家具的发展演进提供了技术上的可能,促使装饰艺术得到了空前繁荣,螺钿、雕漆、木画、镶嵌、金银绘、密陀僧绘、平脱、夹缬和蜡缬等工艺综合运用在家具上;同时也促使家具广泛选材,有桑木、桐木、柿木和苏枋木,考究的则选用紫檀、楠木、花梨、胡桃、樟木、黄杨和沉香木等,甚至应用了竹藤、树根等材料,这与先进的手工艺密不可分,晚唐至五代,重足而坐的方式由上层阶级开始逐渐遍及全国,生活方式的改变导致了高低型家具并存的局面。另外,家具的变化,使生活器皿的造型也随之产生变化。例如以前的器皿,原是放在地上或较矮的床及几、案上、都处在人们的视线以下的地位,桌子产生以后,放置器物的位置增高了,器形则多由矮而圆向高长发展,有的细长的器皿,原是捧着用的,因为可以放在桌子上,则又向矮而平稳的要求变化。 在唐代家具的造型特点上,一方面吸取了传统建筑中大木梁架的造型和结构,梁架柱多用圆材,直落柱础,下舒上敛,内向倾仄(即为建筑有较好的稳定性,外檐柱在前,后檐向内倾斜)。柱顶安踏头,以横材额枋、雀替等连接,成为无束腰家具;另一方面吸取建筑中的壶门形式和须弥座等外来形式,如唐敦煌壁画的壶门床、壶门榻,都是须弥座,皆束腰,后唐时期床榻装饰趋简,壶门也由每侧面平列二、四个壶门简化为一个壶门,并日渐形成有束腰家具与无束腰家具并行发展的势态。 唐代是我国历史上的封建盛世时期、也是最开放的时期,其繁华、富庶和文明为世界各国人民向往。通过唐代诗画我们不仅可以欣赏到唐文化的博大精深,更让我们感受到了唐代家具的非凡魅力。唐代家具虽然只是古代家具发展史中的一个过渡时期,但在历史长河中却留下其不可磨灭的辉煌,并为后世家具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