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上喜事来源,可看出喜鹊报的喜,是人们心中期望但又意想不到的好事情,所以人们以为鹊噪预示着吉祥、喜庆、美满的到来。相信喜鹊报喜,是人们崇拜喜鹊的一种情结,反映了人们祈福、祈求遂心愿的质朴、平实的传统心理。韩愈、李正封《晚秋郾城夜会联句》:“室妇叹鸣颧,家人祝喜鹊。”王建《祝鹊》:“神鹊神鹊好言语,行人早回多利赂。我今庭中载好树,与汝作巢当报汝。” 这种告语形式和祝鹊仪式在敦煌曲子词[献忠心]中描述得较清楚,“柳条垂处也,喜鹊语零零,焚香稽首告君情。慕得萧郎好武,累岁长征。向沙场里,输宝剑,定挽枪。去时花欲谢,几度叶还青。遥思想夜夜到边庭。愿天下销戈铸戟,舜清平。待成功日,麟阁上,画图形”。麒麟阁画像始于汉宣帝时,在唐太宗时也曾把魏征等人的像图写于麒麟阁上,形成了贤士、功臣以能在麒麟阁上画图为荣的风习。从这首词中我们可以看出,女主人公的丈夫好武,长年在外平乱,拼杀疆场。所以,她向喜鹊祈求丈夫能够早日功成名就,封将拜相,他们恩爱夫妻也可早团圆。祝鹊的民俗风情在宋代仍有延续,宋戴复古《镇江别总领愚子催归》:“老妻悬望占乌鹊,愚子催归若杜鹃。”乌鹊即指的喜鹊。 民俗是在百姓生存生产和发展自己基本需求下萌发的。期待丈夫、家人早得功名、早把家还的风习的形成,不仅是信奉神灵的缘故,还有它的现实生活背景。唐代,男子因科举、游谒、经商、征战等的原因,长年在外,女子在家料理家务,饱受相思之苦,如李益《江南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但这个女子是否真的是有悔嫁之心,清徐增《说唐诗》中说:“若作如此解者,当一棒打杀与狗子吃。要知此不是悔不嫁弄潮儿,是恨个‘朝朝误妾期’耳。眼光切莫射错。”女子独守家园,支撑门面,所以她们热切祈盼自己的丈夫早归。在这种不能落实的臆想、期待中,遂产生了喜鹊报喜的比附性联想,而且在这种联想的基础上采取了向喜鹊祷祝的方式,祈求丈夫能功成名就,早早归来。其实这种比附性喜兆只是一种心愿慰藉,其中蕴藏着思妇的无数眼泪。李白《长相思》:“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所以妇女在期盼、等待中以喜鹊寄托自己的思夫、思亲之情,形成了祝鹊的民俗风情,同时这种盼归的民俗风情进一步印证了“鹊噪则行人至”中盼望家人、丈夫的意义内涵。祝鹊,这种民俗事象揭示了古代的世风、世情,反映了民间女子深沉而缠绵的爱。 古人虽有相信喜鹊报喜的情结,但他们也并不全都迷信,也同样明白这种表象与真象之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司空图《 喜山鹊初归三首》之二:“山中只是惜珍禽,语不分明识尔心。若使解言天下事,燕台今筑几千金。”皮日休《 喜鹊》:“弃膻在庭际,双鹊来摇尾。欲啄怕人惊,喜语晴花里。何况佞悻人,微禽解如此。”人们以鹊鸣、鹊噪为喜兆,以此占卜亲友的到来、未来的前途、丈夫的归来,活用了鹊噪的意义,并且女子们在比附性联想的基础上产生了祝鹊的民间俗情,祈求生活如意美满。“灵鹊噪,喜事到”的风情、风俗是吉祥文化在现实生活中的应用。把喜鹊看作吉祥的寄托,揭示了人们渴望战胜困难、创造生活的要求,表达了人们良好的愿望和生活目标。 |